掌笔记（25）：《印度札记》之四：种姓

[john]

从帕斯这里读到的关于“种姓”的说法，有这么几条：

1。种姓的划分依据在宗教（圣洁与不洁）上，而非财富。

 

“种姓也是印度教阶级制度的一部分，不过它们的次序基础既不是权势也不是财富，而是一种宗教观念。种姓和其他与宗教相关的事情一样，也有圣洁与不洁之分。”（70页）

 

2。种姓有社会政治经济职能。

 

“种姓。。。是由具备自治功能的议会领导的团体。除了这种处理内部事务的政治自治之外，也必须加上经济功能。种姓是同舟共济的社会。它们不只是合作，像我们一样，同时也是休戚相关的团体，真正的同甘共苦。每个成员几乎都可以获得同一种姓其他成员的帮助。再者，同一个种姓的成员间的关系也是家族性的。”

“这种复杂的关系沿两个主轴运转。第一个是行业与职业：有珠宝商，木匠，织工的种姓，甚至还有小偷的种姓。另一个主轴是地域：每个种姓都根植于某个地方。”（71页）

 

看了这些关于印度种姓的介绍，都让我不自觉的联想起中国的宗族宗法制度。“种姓。。。是由具备自治功能的议会领导的团体”，这基本上说的就是宗族社会的封建家长制。“除了这种处理内部事务的政治自治之外，也必须加上经济功能。种姓是同舟共济的社会。”这相当于中国乡土社会结构里的同乡会馆。

 

“种姓的划分依据在宗教上”，宗族的划分依据也和信仰有关：“宗字在甲骨文中，其上部为屋宇的象形，下部的‘示’为神主的象形，设置神主的屋宇就是宗庙。”宗庙也即宗祠。宗族族群的精神基点。这和中国的祖先崇拜有关，祖先和神灵同列，都能护佑子嗣。

 

同姓人聚居在一起，建宗祠，祭祖宗，行族规和家法。有宗族而无国家，这和印度的有种姓而无国家都是一样的。

 

区别在于，印度种姓的四个等级划分非常严格谁，互相之间几乎没有转化的可能。而中国的宗族，尽管有门阀士族制度在魏晋盛极一时，造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一时景象。但毕竟有科举考试相制衡，一朝及第，鸡犬升天。使得宗族间地位的转换有了可能。因而也削弱了宗族间那种可能产生的“世袭的等级差别。”不再是富者恒富，贵者恒贵。而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每个家族，在极盛时，都会有幻灭的隐忧；在极贫时，又都有奋发的死志。它们之间在哲学基础上的差别为，前者的哲学依据是印度教的世界恒如是，无始无终无变化；后者则是《易经》里阴阳互相转化，盛极而衰，否极泰来。也就是说中国古代社会里的上下等级间的“对流”情况，要比印度要好。

 

但再怎么说，说到底，种姓也好，宗族也罢，都和民主法制这些现代社会的法则背道而驰。以中国社会而言，“官二代”，“富二代”，“太子党”这些现象，基本上就是封建门阀制度在现代社会里的借尸还魂。网络上，现在有屁民的说法，说白了，其实就是种姓社会里的贱民。

 

由此而言，由种姓而宗族，整个东方要摆脱封建社会的内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