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下)

[john]

4.

一个人到了这样的年纪,人生已经接近神经元渐次衰竭的末稍,或多或少,总会有点无法复原的危机感吧.

 

越是危机,仿佛就越是清晰,越是能从杂踏的人间听见过往的鼾声和微弱的鼻息.

 

我把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听着杯碟间的碰撞,碗筷间的碰撞,还有气息与气息不那么投缘的碰撞,遥远而又迫近,仿佛所有喧闹的人声在这一刻都已经隐去了,话语被分割出来,撕碎了扔进微风和细雨里....散了,总是这样,随随便便的,这一切就散了...只剩下咀嚼和呑咽的轰鸣.

 

我迷着眼睛,胳膊松下来,顺势掰断了手边戳出来的一小节藤条.

5.

围着的一桌子人,男的女的,老老少少.开始象是围坐着的一桌子花.一桌子饿瘪了的花,却还尽力保持着塑料花的仪态和坚挺.就是这么一簇一簇等着吃年夜饭的塑料花....干干的,硬硬的,呈碱性...终于在香料和唾液的中和下松懈了,瓦解了,花开了.

 

花谢了.花吃好了.花垂下来,薄薄的瓣片膨胀而后伸缩,变得沉甸甸的....变成一粒一粒多汁饱满的球体.

 

只有这里还亮着灯.连天堂也关门歇市.世界例行性消失,只有这里.身后的山影是枝条是绿叶,是薄光下的炷台,以及蜂拥而来的葡萄藤.

 

在兴头上我碰翻了一只杯子,果汁浸湿了台布,并顺着桌台滴落.复归于土,复归于水.

 

下午的时候父亲说:"咦,这澳洲怪了,动物都是有袋类,花么,开出来都是紫的."

 

现在紫花们都有些醉了.

 

今夜的紫花都被雨水打落在院子里.

[john]

这一阵写东西常常有头无尾,这篇终于算是写完了.

[小信]

被觉醒了，俺的阿江还没写完呢。

[jessie_tigon]

上一篇还看得明白些，这一篇就晕乎了。

[john]

写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也感觉上半篇比较放松,灵感信马由缰信手捻来,然后第二天开了一天车,什么都给打断了,再想接也接不上了.

自我感觉也是觉着后半篇写得比较使劲,也比较板结僵硬.

[melody]

太空灵了，我好像听到了你血管中血液流淌的声音！

[john]

回MELODY:

觉得整篇文章出于当天我横陈在躺椅上摆的一个自以为很优美的造型:假寐.然后从这造型出发,一切开始变得枝繁叶茂了.

[小信]

血液流淌的声音？？？

那是啥声音？哗哗哗？哔哔哔？

站长，你莫非是外星人？

[john]

站长，你莫非是外星人？

小信呐,说你迟钝吧.这么长时间你都没看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