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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度兄弟(上)

自从SANJAY回了印度后,JANAK就显得有些形单影只.JANAK和山杰来自于同一个城市,说起来这有些特别,"你以前认识SANJAY吗?"我曾经问他,"NO,NO,NO.我们那个城市很大,我和他住在完全不同的两个区,根本不认识,只是到了澳大利亚以后,确切地说是到了咱们公司以后,互相说起来,才知道我们来自一个城市."

虽然JANAK和山杰同来自印度西北,而且同一个城市,但两个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这从他们写的字上可以看出一二.山杰写的英文字母,就象阿拉伯文一样爬着,象一条条蚯蚓一样爬着.JANAK写的字一笔一划的,远看就象印刷上去的铅字,非常整齐干净,就象他这个人一样,别看皮肤黑黑的,整天收拾的香喷喷的,"我每天早上5点起来,先洗个澡,然后就坐到地上祈祷,每天如此."JANAK是虔诚的印度教徒,自从他来了公司后,经常可以看见他在午饭时间,什么也不吃的坐在一边,"今天我禁食."他说."每周都有么?"我问."嗯,每周一天,JOHN,你知道我是非常非常严格的印度教徒."

刚来公司的时候,JANAK有一阵喜欢坐在我边上,和我一起吃饭,"我不能看别人吃肉,我们俩好象都吃素."我点点头.素食,信仰,虔诚,禁食祷告这些好象都能让我产生一种类似同道的亲切感.直到有一天中午,我忘了带饭,上街上随便买了一个牛肉KABAB回来,边吃边和JANAK聊天,突然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这才意识到什么,他人已经从座位上站起lai了,"JOHN,OH,JOHN."JANAK再没说什么..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到我的桌上吃过饭.

人嘛,是混着混着就混熟了.混熟了以后,这才发现JANAK不那么虔诚与"严格"的一面,比方说老家伙JOE说的黄段子,总能引得他"咯咯咯"地笑,比方说说起KINGSCROSS这个悉尼著名的红灯区来,JANAK的眼神中总会流露出神往的情绪,比方说JANAK越来越会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兀自神经西西地笑出声来,弄的一旁的沙莉安气的直骂:"JANAK,DIRTY MIND,DRITY MIND!"瞧,JANAK就是这么可爱.自从我们倆以BROTHER 相互称呼之后,事情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我成了他的"MY DEAR BRA",他也成了我的"JANAK BRA".

在印度的时候,JANAK是电气工程师,收入也不少,有时侯我就问他:"为什么要到澳大利亚来干这个?""我也不知道",他说,"我本来想去美国的,我想让我的12岁的儿子以后搞航天飞机,航天,你知道么,很多印度工程师在美国搞航天,他们可都是最顶尖的人才.",说到这里,JANAK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天真而又神往的表情.

一个电气工程师窝在我们那里干体力活,其心情可想而知.但JANAK还算不错,时常能说些笑话,自我调剂一下.要我说,这基本上还是一个挺快活也很善良的印度人.除了偶而会因为加班的问题和经理克里斯顶两句嘴.JANAK疯狂的想多加班挣点钱,可克里斯就是不给,这令JANAK相当郁闷,郁闷久了,会突然把他手机上的音乐调的老大声,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扭.

上个星期四,早上见了JANAK,就觉得他挺不高兴的,我连叫了几声BRA,他也没理,就一个人拿了个手机在那里不停地打电话,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又跟他招呼了一下,问他怎么样,他说不好很不好,就再也没言语.我也没过心,就走过去了.接着到下午,就听乔治说JANAK中午就回家了.问有什么事,乔治也不知道.

星期五,JANAK还是没露面.乔治笑着说:"这小子又混了一个长周末."

周末的两天,除了忙些日常的杂事之外,我几乎什么也没干.甚至错过了橄榄球的半决赛.由于本区的ST.GEOGER 龙队已经出局,我看什么都觉得没劲.今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一进门,就见乔治迎上来,"笑眯眯的","HI,JOHN,我昨天又赢了,270块!""你压了多少?""我压了5块钱在'累积'(一种赌球的方法)上头.只可惜呀,可惜,有一场的比分只差了一分,要不这就是两千八了."我听了笑.

整个早晨,我注意到JANAK还是没来.直到MORNING TEA 后,我离开休息室,ZSISI突然把我叫住,说是JOHN一会儿十点钟要开个小会,"什么事?"我问.ZSISI没有直接回答我,却另起话头:"JANAK又没来,知道么?怎么也应该给公司打个电话呀.""他没打吗?""星期五和今天都没打."

我是觉得相当诧异,"他不是这种人呐."

待到快十点的时候,我们几个都聚齐了,等克里斯.人知道这会儿开这个小会要干什么.大概快到年底了吧.又要忙了.我找了个箱子坐着,手不停地在下巴上摸着.这时候克里斯过来了,表情比较凝重:"跟大家说一个比较不好的消息,上个周末,JANAK...了"

我们都没听清.

"今天早上,JANAK的家人打电话来,说上个周末,JANAK 死了."

"我们还在联系他的家人,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简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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