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笔记（34）：何为写作？

[john]

我是读了孙甘露的《像奈保尔那样谈论奈保尔》，才决定买了奈保尔的《作家看人》。孙甘露对奈保尔这本书的评价是：“这部猛一看东拉西扯的书，紧密的令人窒息。”

我呢，前面说了，在这本东拉西扯的书里，实在是没看出东拉西扯以外的“紧密”，我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看这本书，看来看去，看见的也是支离破碎的零散，看来看去，看见的也是丛林里旁逸斜出的分叉小径。。。。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为飞溅的浪花而觉着琐碎和无趣，终究却忘记了大海惊心动魄的美。。。。好在有甘露的这篇，为我们做向导，为我们撇去浪花。我就全然跟随着这篇《像奈保尔那样谈论奈保尔》，来想象着像孙甘露那样谈论奈保尔。话说在头里了，这篇二手的文字会谈到奈保尔，但他的源头却不在奈保尔那里。

（好在我们写字，从来都不是在单单谈论作家，而只是从不同角度来谈论文学，来谈论人。）

沃尔科特是和奈波尔同属加勒比海的西印度群岛的一位大诗人。

沃尔科特的诗句：“暮色中划船回家的渔民意识不到他们穿越的静寂。”

孙甘露说：“奈波尔认为这种‘细节之上再加细节’，‘写显而易见的美’的方式，通过‘夜间诗歌唤起谦逊中的含糊性，为事物撒上回顾性的光辉’”（其中单引号的部分，当属奈保尔的原文）

我初读这段大约是去年8,9月份，回国前。我在“细节之上再加细节”这句下面，用2B铅笔加了下划线，我在“夜间诗歌唤起谦逊中的含糊性，为事物撒上回顾性的光辉”这句下面加了直线和波纹两道的下划线。就说是很欣赏的意思吧。我在书页底端的空白处，写了这样的眉批：“写作，即为事物撒上回顾性的光辉。”写完了这句之后，大约也就忘了。

昨天从书架里拿出这本书，又看到了奈保尔的这句，和我的眉批，觉得这是很关键的一句话，因为它道出了我的写作观。无独有偶，刚好和我前两天读到的马尔克斯的一句，掐成呼应。马尔克斯在《不积极参与政治是一种罪过》这篇访谈里谈到：“文学应是经历和周围的现实，富有诗意的再现。”我完全同意这句话，因为“富有诗意的再现”，与“撒上回顾性的光辉”，完全就是一对语言上的双胞胎，他们以最简洁的方式道出了写作和文学的本质。他们也以最直截的方式划定了写作与事实，或者说文学与现实之间的距离。

他们同时道出了文学的根和写作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