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一）

[猜吧]

       早晨的天气晴好，云丝不动，暖阳斜照，赵宅府里的池塘也只积了一层薄冰，到中午时，越发暖和，六少爷用小手指一戳，冰就破成一片片了。六少爷刚刚学会数数，“1块冰，2块冰，3块冰”，破到第4块冰时，六少爷数不下去了。从头再来数过，“1块冰，2块冰，3块冰”，反反复复，小手指被冰激得通红，肿得像根胡萝卜。

“大少爷早！”福根嫂冲着闪进门的大少爷行礼。

“什么大少爷小少爷的，我爹呢？”大少爷顶着一头乱头，双眼和鼻头红通通的，双手袖在棉袄里，四下张望。

“老爷在屋里”，福根嫂有问必答，“老爷这会正急着呢，夫人今早发动了。”福根嫂看大少爷往里屋一径走，赶紧又加一句。果然止了步，福根嫂暗自松了一口气。

“夫人，我呸！”大少爷朝地上啐了一口，一摆脸，看到了池塘边的孩子，又“呸”了一声，转头出了门。

大少爷“呸”的时候，正赶上六少爷把那冻成胡萝卜的小手指含进嘴里，福根嫂躬身送走了大少爷，连忙上前拉起六少爷，“六少爷，天冷，厨房在煮腊八粥了，你跟我过去，先给你盛一碗，暖暖肚子，看你冷的。”

六少爷照旧不说话，含着那根手指，任福根嫂牵着，穿过池塘，一路依依不舍地盯着戳成一片片的碎冰，一路频频回首。

里屋，女人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暗自压抑。厚重的门帘从早一直挂着，产婆不敢大声，候在床边。六少爷喝完第一碗粥的时候，起风了，不到一个时辰，飘起雪来，天昏地暗。

按照惯例，腊月初八子夜时分，赵宅布粥，十里长乡都赶来捧场，赵家的腊八粥布了十一年，热热闹闹，堪比庙会。有钱没钱的，都来喝赵家夫人布的这一碗。今年有些不同，赶上夫人生产，福根嫂指挥着厨房，再也没有得空来管一管六少爷。

子夜时分，赵宅灯火通明，里屋的呻吟声持续不断，产婆进进出出，乱成一团，屋外，观音像下，求粥的人群阵阵涌来，福根嫂学着夫人的样，筹备停当，只等子夜一到就布粥。

谁也不知道六少爷什么时候溜到池塘边上的，赵老爷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踱着踱着，转身往池塘边吹风去了，雪花阵阵飘，齐刷刷像鹅毛一般，落在地上一层层积起来，很快白了一地，赵老爷彪悍的身板上也落满了片片雪花，发现六少爷的，正是赵老爷自己。六少爷伏在池塘边，棉袄吸满了水连着人一起搁浅在石子上，一只手里还抓着冰。赵老爷一把捞起小身子，就听见“哇”一声嘹哭，震得他把怀里的小身子看了又看，怔忡着，半晌才醒起，六子没了，大丫头来了。

[john]

没必要有太大的压力。还是随意。尽兴。

[xintian]

嗯，每天更新哦！虽然没时间写，但是有时间看

[猜吧]

这次我绝不挖坑了，一定要鼓励我写完。写得好不好不重要，让我做一件有始有终的事儿吧。

[john]

开篇写得极好。不知后续如何。

[john]

看的时候就在咧嘴，这么节奏明快的写法，舍猜吧其谁！